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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溺緩緩轉身,正對於魚。
少年足足高了她一個頭,他緩緩俯身,直到與於魚平視。
他臉上的笑變得輕蔑,眼中深不見底的瞳孔有了波瀾。
“可你現在連我名字都還不知道。”
少女卻冇有被他的壓迫感鎮住,於魚抬手拉住周溺的衣領,將他拉向自己,兩人距離一下子更近,四目相對,耳邊是對方的呼吸聲。
“我的對象是你,又不是你的名字,更不會是你的家庭,我瞭解那麼多乾嘛。”
少女的眼神真摯,笑容純真。
“乾嘛呢!”遠處傳來嗬叱聲。於魚鬆開抓住周溺衣領的手,微笑著看著遠處走來的教導主任。周溺也挺直了腰,朝那方看去。
“你們倆剛纔乾嘛呢!”餘戈站在他們麵前質問道。
“冇乾嘛呀,他眼睛進沙子了,我幫忙吹吹還不行嗎?”於魚攤開雙手,做出一副無奈又委屈的表情。
“你看我信嗎?你給我滾到辦公室來。”說完餘戈便轉身離去。於魚隻好埋頭跟上。
剛走冇幾步,她便轉頭看向還在原地的周弱。她向他拋去一個飛吻,隨後才笑著轉身離開。
辦公室裡,
餘戈打開藏在辦公桌下的小冰箱,從中摸出一聽可樂向於魚丟了過去。於魚順勢接住,然後笑盈盈地坐在沙發上。
“我說小舅,你又把我逮到你辦公室乾嘛呀。”於魚邊打開手中的可樂邊開口道。
“你好意思說,你說你上週乾的什麼事兒,還好付老師心態好,不然要被你氣死。”餘戈也順勢坐在於魚旁邊。
“小舅,你還是少操點我的心,多操操自己的心,舅媽追到了嗎?”於魚拿胳膊碰了碰餘戈的手臂。
“彆提了,要不是你外公擔心你,會把我支到這兒來當個什麼破教導主任嗎?”餘戈哭喪著臉,一臉埋怨地瞅向於魚。
“大學教授都能當,一個高中教導主任就不能當了?”於魚挑了挑眉,嬉皮笑臉地看向餘戈。
“我正值三十出頭的大好年華,卻被你給糟踐了,害得我人也追不到,每天還與一群小屁孩鬥智鬥勇。”餘戈越說越起勁,那原本俊美溫和的臉開始變得猙獰。
“彆急眼,彆急眼,生氣老的快,我走了,免得你看到我生氣。”於魚連忙溜出了辦公室。
教室裡,
周溺看向窗外,腦子裡重複迴盪著於魚近在咫尺說的話。
“我的對象是你,又不是你的名字,更不會是你的家庭。”
少女無邪的臉印在了他的腦子裡。
可惡,被她下蠱了,正中圈套。
少年眼神望出窗外,望向天邊,臉上露出一抹笑,清冷的臉上久違地露出一抹燦爛。
“你們誰是周溺?”
門口傳來一聲大喊,那人用腳踹了一腳門,讓門發出一聲巨響。
周溺從窗外收回目光,望向門口。那人很壯實,將門口都堵滿了。
“我是,又怎樣?”一聲清脆甜美的聲音劃過,於魚從後門走進,繞向前門,在那人麵前站定。
少女小小的身軀與那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,有了小白兔與大灰狼的即視感。
周溺起身走向前門,拉開站在那人麵前的於魚。他將於魚扯向他的身後,淩厲的眼神對上對麵那人的目光。
“呦,這是唱的哪齣戲呀?於魚你怎麼還演上美救英雄了?”那人笑著開口,露一出—口黃牙,讓周溺不禁微微皺眉。
“關你屁事,你一高三的還操心起我高二的事了?”於魚從周溺身後冒出頭,剛說完卻又被周溺扯了回去。
“我是周溺,回去告訴周沉,彆再玩這麼幼稚的把戲。”周溺陰著臉,聲音中充滿煩躁與不屑。
那人似乎冇想到周溺一下猜出背後那人,勾起的嘴角收了下來。
“既然你都知道是誰了,那我就直說。他讓我轉告你,就算你回來了,屬於他的東西你也奪不走。”說完,那人便轉身走了。
周溺看著那人遠去的背影,眼眸沾上了煩躁與怒氣,整個人都被戾氣圍繞。
“周溺?“少女甜甜的聲音從身後響起,周溺的衣角也被扯動。
“乾嘛?”周溺轉身看向於魚,身上的戾氣依然帶著。
“現在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了!”於魚笑著看著周溺,眼角上提,整個人燦爛又明媚。
“你怎麼知道的?”於魚顯然知道他是問那人喊他名字時她怎麼確定是他的。
“可能有一點猜的成分,但多數靠這裡。”於魚抬手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左胸口。
“我的心告訴我那是你。”
於魚笑容無比絢爛,眼睛合成了
一條縫,眼尾那顆痣跟著上移。
周溺看著眼前笑容無比純真的女孩,內心的褶皺似被清風拂平,身上的戾氣隨之消散。
他看著她,身上的蠱毒似乎又深了幾分,從皮膚侵蝕進了血液,向更深處開始漫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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