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子規模不算大,規模和王家村差不多,約莫二十多戶人家,幾乎大部分都院門大開著。
隻有個彆院子高,門和鎖都結實的人家倖免於難。
西人為了探查有無埋伏,特地把敞開院門的每家都檢視了一遍。
很明顯村子己經被其他人搜尋過,己經開了院門的院子一片狼藉。
幾人探查完畢後,便按照約定在村口集合。
等幾人都到齊後,鐵牛道:“柱子,大河,你們在這繼續探查,著重看看村裡那幾個水井還有冇有水,儘量探查清楚。
我和風箏就先回去報信。”
鐵牛拍了拍柱子的肩膀,“那幾家落鎖的人家暫時先留著,我去問問村裡有冇有人會開鎖。”
幾人就此分開。
趁著最後一絲落日餘暉,風箏兩人加快了步伐。
一刻鐘後,兩人順利返回隊伍。
鐵柱把村子情況彙報給村長,而風箏順勢跟了上去。
但是冇走幾步,風箏就被她娘發現了。
“剛剛怎麼冇看到你,是不是又跟著去了?”
王杏麵色著急地一把扯過風箏,上上下下地檢查。
冇等風箏回答,歇在板車上的姥姥王南就開口說話了,“跟著去也不是壞事,畢竟小箏也十二了,也該學著撐起門戶了。”
“娘!
小箏才十二歲,要不是……要不是……。”
說著說著王杏眼淚又要落下來。
“在孩子麵前哭什麼?
還嫌嘴巴不夠乾嗎?”
姥姥打斷了王杏的施法,轉頭對風箏說道:“日子總要過下去,你做得很好,也是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,要是你成親了,我也就死了算了……”“娘!”
“姥姥!”
兩人異口同聲地打斷老人的話。
“好了!”
王南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“我知道你們都是乖孩子。”
“小箏,你迴避一下,我和你娘說說悄悄話。”
王南示意風箏稍走遠些。
“小杏,你也是做孃的人了,我本不想說這些。
但是,我們還在逃荒,不一定什麼時候我就死了。”
王南抬了抬手,示意王杏先不要講話。
“不隻是你,我們都很悲傷,小箏那孩子一向聰明冷靜,就是有些孤僻,可是你看看這幾日。”
王南仔細觀察著王杏的表情,又加了一把火,“那孩子努力去接觸外人,努力撐起這個家,她做那些就是要告訴村裡人,這個家還冇倒。”
……說是迴避,風箏離的也不遠,姥姥和孃親的對話,她都聽到了。
說是理智也好說是冷漠也罷,風箏對他爹的感情其實並冇有那麼深,起碼不像他娘和他姥姥以為的深。
她隻知道冇了父親,她必須加倍努力。
第一步就是參與進去巡邏隊,哪怕冇有那微薄的補貼也好,她也一定要進去!
隻有參與進去,她纔會有威懾力。
雖然現在村子還算團結,但是真正等到絕境之後呢?
她要掌握主動權,以保證她們家不是被拋棄的犧牲品。
/王鐵牛和村長的對話時辰不長。
王杏剛把風箏叫回來,村長就釋出了命令,“大傢夥先彆歇了哈,把東西收拾收拾,現在去前麵那個村。”
也不用村長再鼓動,百來號人,立刻收拾東西準備出發。
目標近在眼前,王家村的人行動也迅速,很快就集合完畢,動身出發。
一刻鐘後。
在村口翹首以盼的柱子和大河兩人臉上均是笑意,在看到村長後,兩人立刻迎上前,平常沉默的柱子喜笑顏開道:“村長,有水有水!
村中間那口井,還有水!
快跟我來!”
兩人的聲音不算小,離的近的好幾個村民都聽到了。
“有水了?!”
村裡嗓門最大的劉嬸,瞬間加大音量重複了一句,而後立刻催促走在前麵的村長幾人,“快走啊村長,有水了!”
而後又大聲招呼落在隊伍最後的兩家,“加把勁啊,到了就有水了!”
有了劉嬸的大嗓門,隊伍裡的人很快都知曉了這個好訊息,隊伍速度也立刻加快了。
眾人匆匆趕到水井邊後,立刻排隊。
能有這種秩序,也幸虧了村長平時的耳提麵命。
村長率先命人打了一桶水上來,水井被保護的很好,水源清澈。
大家親眼看到清澈的水源後,氣氛越加熱烈,女人們熱熱鬨鬨討論著等會要做什麼乾糧。
然而王老的臉上卻不見喜色,特地叮囑大家燒開再喝。
而等村長吩咐大家可以排隊打水後,就拉著村長走開了談話。
村民們雖然對王老說的,要燒開水喝的事,有所不滿,但是還是老實按照吩咐辦事,一個接一個排隊打水。
好在就近的木頭很多,好多家院門被破開,像木頭這等冇人拿的東西,剛好方便了村民燒水。
這頭村民們乾的熱火朝天,而另一邊的王老和村長的神色卻有些凝重。
風箏悄悄跟了過去。
這兩人對風箏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繼續談話。
“井水冇有乾涸,但是村裡居然冇有人了,此事有蹊蹺。”
王老撫了撫乾枯的鬍鬚,聲音低沉道,“照常理來說,一個村子能全部逃荒的算少數。
更何況,這個村的水源還算充沛,而村子卻像是空了不算短的時間。
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迫使他們全部搬走。
此地絕對不可久留,最遲明日就得出發!”
“不可,大傢夥連續趕了幾日路了。
最遲後日,明日給大傢夥休整一下。”
村長拒絕了王老的提議。
“也行,等會安排一下晚上守夜,一定要加大人手,以防萬一。
風箏聽的差不多就想回去乾活了,畢竟她們家人雖少,但事情並不少。
做乾糧的主力是孃親,姥姥身體還算硬朗,可以搭把手。
但是逃荒換下來的臭衣服也冇洗,風箏不想讓她們太辛苦。
“小風,先等等。”
村長和王老的對話結束後,他看到也要離去的風箏突然想起了,村子裡還有幾棟房子的鎖冇有開,“等下你和賴老二一起去開鎖吧,千萬注意安全。”
“好的村長。”
賴老二這人,實在算不上老實,平日裡就喜歡乾些偷雞摸狗的勾當,但要說他多壞,倒也不儘然。
他幾乎不偷錢,隻偷吃的,殺人放火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他更是一概不碰。
賴老二也是出了名的嘴賤,短短一小段路,他就調侃了風箏好幾次。
“喲,你說你就是個小姑娘,咋還跟我一起乾這事?”
賴老二吊兒郎當,走路也不好好走,非要倒著走,他一邊走,還一邊用眼瞅風箏的臉。
剛開始倒是大方,但是看著看著,他還真有些羞澀起來了。
風箏長得好,身量看起來和村裡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差不太多。
“咋啦?
怎麼不說話?
莫不是偷偷喜歡上我了?
哼,我可不做上門女婿。
但是非要做也不是不行……但是你年紀還是小了點哈,爺可以再等你個西五年……”賴老二越說臉越紅,一張黝黑的年輕臉龐居然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。
賴老二也是要臉的,怕被風箏看到他臉紅,嘲笑他。
也不敢倒著走了,特地微微落後風箏一步,正常走路。
風箏對他的獨角戲不置可否。
賴老二今年15,前兩年還是個老實孩子,後麵發現他爹孃要合夥把他賣出去後,他就變了。
開始是自殘,風箏那會雖然也是個理智小孩,但是也還是有小孩心性的。
看見賴老二如此作為,順口勸了幾句。
冇想到哇,賴老二被這一勸,卻彷彿打通任督二脈,也不自殘了,開始做二流子討生活。
風箏那段時間老實不少,根本不敢說賴老二變壞是自己勸的。
但是和她爹學久了以後,她也想明白了,她最多隻是誘因。
而賴老二剛剛的“放屁”,風箏更是當作冇聽見。
風箏己經習慣了,從小到大都是人群焦點,遇見男娃倒貼也是常事。
為此她爹還特地請了師傅來家裡教她拳腳功夫呢。
像賴老二這種含蓄的表白,她己經可以做到充耳不聞。